【kontim】闹剧人生
去年出的kt本子，大概是去年年底完售了。全部发出来纪念一下。不会二刷（虽然我忘记给自己留一本纪念...）
作者：我
排版： @云大壮
封面： @◾️茶包◾️
关键词：batfamily，kontim，少量bg提及
预警：kt地下恋（私设部分背景yj）OOC都是我的，人物属于DC。
Summary：提姆发现，当他和康纳准备公开恋情的时候，事情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但他没有说出来。
正文：
一
那个超级小子又过来庄园了。达米安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眯着眼盯着那个带着小氪飞过来的康纳·肯特。
康纳对在院子里浇花的老管家问好，对方一定在回答他：“您也是，康纳少爷。”达米安想。然后他看着潘尼沃斯和蔼地摸了摸小氪的头，（潘尼沃斯对谁不和蔼呢，除了自己和父亲挑出盘子里那些恶心的绿色叶子时，他就会在一旁不赞同地咳嗽）小氪像普通的大狗一样，呼哧带喘地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阿弗里德的手心。
他才不在乎呢。达米安生着闷气，他当然不在乎那个超级小子，达米安·韦恩在乎的只有动物。虽然小氪对自己也像蝙蝠洞里的其他动物一样友好，但他就是见不得小氪喜欢德雷克。
他和提姆·德雷克真的无法相处。许多人都喜欢上一任罗宾，甚至有人说红罗宾是最像蝙蝠侠的罗宾。沉默、冷静、出手迅速，达米安不得不承认德雷克在罗宾时期的成就，但他就是不喜欢这位兄长。
第三代罗宾没有夜翼活泼开朗，没有红头罩果断凶狠，更没有现任罗宾的强大气场——他可是在刺客联盟长大，又是蝙蝠侠法定继承人。红罗宾太讨人厌了，和他争夺罗宾称号不说，就连韦恩集团父亲都要交给他。更令人讨厌的是，红罗宾身边还有个超级小子。
这个氪星克隆人可真是不简单。达米安发出一记漂亮的弹舌音。
首先，这个肯特能虏获大半个韦恩家的人心。
阿弗里德在认识这个大个子的第一天就能对他露出笑脸，并且还端上韦恩家独特的小甜饼送到德雷克的房间。
格雷森也能对他笑脸相迎，可能是因为当初是他把肯特救出来的，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一起在正义山长大，格雷森对超级小子非常放心。尤其是当德雷克成为罗宾之后，据脉冲说，此后德雷克和超级小子形影不离，夜翼反而感到欣慰。可能是感到昔日好友和弟弟成为死党的那种欣慰吧。
还有父亲，当格雷森他们救出超级小子后，超人才知道他的存在，也因此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父亲和超人进行谈话后两个人才有所缓和。而父亲也对超级小子温柔相待。好吧，至少比对泰坦其他成员温柔。
最令达米安生气的是，超级小子还具有与自己相同的吸引动物的体质——就连阿弗里德喵都去蹭超级小子的裤腿。所以他每次都要抱住阿弗里德喵不让它乱跑，他会狠狠地揉揉它的肚子，“你到底还是不是猫了？”他每次都要把猫举起来面对自己，“你的冷漠呢？那个氪星人有什么好？”每次达米安被阿弗里德喵甩一脸尾巴作为回应。
连猫都这么喜欢超级小子，更别提提摩西·德雷克了。
达米安曾经用食物贿赂脉冲，“哦说真的，罗宾宝宝，”巴特使劲嚼着刚才咬的一大口汉堡肉，忽略达米安飞刀一般的眼神，口齿不清地告诉他：“我真是不明白你哥和康纳，天天‘你永远是我的罗宾小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克隆男孩’嗯…我想问，你和你的超级小子也这样说话吗？”
不，他才不是我哥。达米安在心里说，天啊，他感觉自己要被这两句话恶心吐了。而且，我也没有我的超级小子。他又在心里补充道。
“唔…我想知道，”巴特又咬了一大口披萨，“你哥有带康纳去过蝙蝠洞吗？要知道，我和康纳都去过你哥的几个安全屋，但是我没有去过韦恩庄园。”巴特的音量明显没有刚才的活泼，肩膀耷拉下来，把咬了一口的披萨扔在外卖盒里，“明明我们三个那么要好，提姆却不带我去你们家——”巴特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一脸防备的现任罗宾，“你家是不是有很多游戏！”
达米安不屑地甩出一声响亮的弹舌音。德雷克才不会将超级小子带进蝙蝠洞，他就是知道。蝙蝠洞岂是氪星人能进的地方？但是如果德雷克真的偷偷将超级小子带进去了，要知道那里可是有——
见鬼。达米安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他就知道氪星人不是什么好外星人。
康纳·肯特的计划绝对是让红罗宾放松防备，带着小氪入侵蝙蝠家，从而让整个蝙蝠家失去防备，进入蝙蝠洞，销毁氪石，拐走他所有的宠物，包括住在蝙蝠洞的蝙蝠宝宝们。一定是这样。
达米安抄起放在旁边的刀，他一定会守护这个家。
他决定回家将蝙蝠洞里的氪石全部转移到这个家的各个角落。
二
达米安盘着腿双手环胸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红头罩轻而易举地从窗户翻进来，看起来对方都能闭着眼闯入庄园内的每一个房间了，达米安在眼罩下翻了个白眼，听着杰森重重的落地声，心中的不屑更大了——这家伙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万一在将来的某一天庄园被入侵，以红头罩的出现方式一定会被抓住。达米安将屁股整个陷在柔软的床铺里，不，他不会允许氪星人入侵这个家的。
杰森落地之后摘下头罩夹在臂弯中，看着蝙蝠崽坐在床上皱着眉、鼓着腮帮撅着嘴，苦苦思索着什么。好吧，不用说，一定是关于他的兄弟们的，再不然就是关于鸟宝宝和他的小氪星人的。
“咳咳——”杰森咳嗽两声，达米安被他叫回了神，“我说小崽子，”他迈着大长腿两三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揉了揉小弟那支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急着叫我回来，不是打算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的罗宾制服，不应该呀，平常这时候小崽子应该嚷嚷着陪老头子去夜巡，今天居然不闹了？
达米安抿着嘴不悦地把大手从头顶拽下去，顺便拍了一巴掌。他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谈起氪星人入侵的事情——毕竟身为正义联盟的大脑的父亲都没发现。他觉得不会有人相信他。
“出事了，陶德。”良久，达米安憋出这句话。
杰森挑挑眉，抱着胸示意他说下去。
“是超级小子。”达米安握紧拳头，指甲快要陷到肉里了。
杰森仰头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好吧，他就知道事关氪星人和鸟宝宝。他开始盯着天花板挂着的华丽的灯饰走神——其实他还挺赞同鸟宝宝和超级小子这对搭档的。瞧瞧这两个男孩们，在超级英雄的工作上能够做到配合默契，杰森曾经观看过他们作战的录像，能够做到沉默就绝对递一个眼神过去，而且超级小子也是个不错的肉盾，不知道为鸟宝宝挡了多少攻击（虽然那些攻击提姆是能够躲开的）但他不确定提姆是不是因为有了氪星人这个好朋友就为所欲为了。对比之下，看看罗伊，杰森简直快要被这个话唠队友给烦死了。①
在生活中，康纳·肯特绝对是提姆·德雷克的死党，就是那种在手机电话簿里排名第一位的那种。杰森对这件事实胸有成竹，曾经晚上夜巡后准备回附近的安全屋，看到不远处天空中飞着什么人，他本来以为是超人（杰森当时连枪都准备好了，毕竟继承了老蝙蝠的传统——让氪星人滚出哥谭）定睛一看是超级小子，抱着红罗宾飞到哥谭的另一边。算了，杰森收起枪，红头罩对未成年小屁孩儿们还是挺温柔的。
更要命的是，杰森白天去哥谭高中附近的超市买最爱的辣酱和芝士时，看到前面两个小孩并排着有说有笑地向高中走去——那个小肯特已经上高中了？还是他只是送提姆来上学？可能昨晚在一个安全屋里休息的吧，毕竟超级英雄的夜巡很辛苦，尤其提姆还是个学生。杰森摇摇头叹口气，他已经不懂小孩子的友谊了，家里有一个蹭吃蹭喝的罗伊简直让人心烦。瞧瞧人家的挚友，再瞧瞧自己的挚友。
“德雷克已经失守了，所以，我们要失去他了。”达米安说出沉重的事实。
正在冥想的杰森突然听到这句话，他僵硬地扭着脖子，忍着怒火质问着达米安，“你说什么？”
“我说超级小子已经攻克了德雷克。”达米安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想用委婉的话语告诉陶德这个严重的事实，“我们失去德雷克了。”好吧，他做不到。看着杰森唰的一下变白的脸色，达米安迅速抿住嘴巴，没敢告诉他更加残酷的事实——关于氪星人即将入侵韦恩庄园的事实。
杰森感觉自己被气到发抖，他忍住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套里掏出枪对着达米安背后的墙突突两下的欲望，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杰森陶德你要深呼吸，你不能对着你的小弟乱发脾气。
哦！可去他的吧！他伸出长臂把达米安从床上捞起来，夹杂臂弯中让对方的脸冲着地面，“小崽子，我们去偷氪石！我要宰了那个肯特家的小混蛋！”
达米安在杰森的臂弯里晃晃悠悠陷入沉思，他都不知道杰森那么护着德雷克，看来这件事他告诉了对的人。他听到杰森的手机开始嗡嗡的在耳边振动，“打开看一下，这是迪基鸟的铃声。”杰森咬着牙说。
达米安从他的夹克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看到屏幕上迪克的信息【叫上小D，一号警报，老地方！！！】
【事情紧急！！！快！！！】又蹦出来一条迪克的信息。
达米安皱着眉，“格雷森说老地方开会。”然后发了个【？】过去。
【我好像被康纳告白了？？？】
这下轮到达米安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肯、肯特对格雷森告白了？”
杰森收紧了夹着达米安的手，很好，康纳·肯特，你不禁强上了小红，还跑来对迪基鸟告白。我绝对，绝对，会杀了你。他这样想。
①：设定罗伊为yj的Arsenal
三
杰森把达米安扔进蝙蝠侠常坐的蝙蝠电脑面前的老年椅子里，自己一屁股坐在铺满了图纸的硬桌板上，还没缓过神儿的迪克被按在了距离两个人都不远的可移动医疗床上。
达米安坐在老年椅里，双手撑在大腿旁边，双腿在空气中晃啊晃。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德雷克怎么能就引发那么多事情出来呢？他就非得带着超级小子回家，这下好了，四兄弟里，超级小子已经攻略了两个了，四舍五入过不了几天就要入侵蝙蝠-韦恩家了。他内心也有些悔恨——自己怎么会经过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康纳·肯特对这个家的企图呢？
杰森也在苦恼，整件事情太复杂了，自己怎么就手贱把小崽子给捞下来了呢？这小崽子年龄还不到不能听这个啊。唉，怪自己怪自己。
“所以……”迪克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蝙蝠洞的宁静，“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开会了？”杰森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颤抖。
达米安换了一个严肃的坐姿——双腿盘坐在椅子里，试图摆出一个严肃臭脸。同时得到了杰森的一个‘先别说话，小崽子’的眼神。好吧，无意之中他鼓起了腮帮子。
“为什么这场会议没有德雷克？”好吧，杰森高估达米安了，他还是说话了。
“我以为你讨厌他？”杰森挑起眉。
“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我有理由讨厌他？”
迪克被两个弟弟吵到脑袋疼，他捏了捏鼻梁骨，“男孩儿们，能不能停止互相问来问去？”
蝙蝠洞又恢复了宁静，只听得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那小子对你说什么了？”杰森赶在迪克要说出什么未成年不宜听的话之前问出口。
迪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杰森打的直球（他还是习惯杰森别扭委婉的质问），他张了张嘴，尴尬地又闭上。
杰森也觉得尴尬，一定要由他来问那些少儿不宜的问题吗？他看了看迪克，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快速瞥了一眼达米安，“超级小子…”他拧巴着整张脸，眯着眼皱着眉憋出来一句：“他怎么向你…”他的双手在空气中抽抽着比划，“我是说——”
“噢——”迪克恍然大悟，“呃…他问我……”目光又小心翼翼地转到达米安身上，“觉得他怎么样？”
这样他说得可够含蓄了，没有十八禁，没有少儿不宜。
迪克回想着几个小时前——
康纳别扭地像个小姑娘一样站在自己面前，脸蛋爆红，结结巴巴地发问：“夜翼，你觉得我和红罗宾合作的怎么样？”
迪克在自己面具下的脸拧成一团，“…还好？”
“我也这么觉得——”康纳现在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露出了羞涩的笑容，“那，你对我的印象呢？”他整个人在发抖，还紧张，紧张到捏住了迪克的手臂。
迪克拧巴的脸瞬间僵硬了，他迷茫地张着嘴摇头，“Pardon me？”
“我、我是说你看我和提姆关系很好，当然了，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又开始结结巴巴的解释，“所以，你觉得我怎么样？你会——”他的手在迪克和自己中间的空气中划拉两下，“well，你和我，我们是好兄弟。我是说，你…你能……”
Oh fuck，所以我弟弟的死党我的前队友是想通过我弟弟这个关系来拉拢我让我和他谈恋爱？迪克觉得脑子已经断片了，甩开了康纳的手，二话没说就跑开了，顺便还给小翅膀发了条信息。
然后他就没听到站在原地的康纳失落地给提姆打电话，“提姆，你哥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大哥。”
“你大哥都不同意了，你二哥和罗宾能同意吗？”
“迪克！”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迪克！”
“What？”
“我问你你怎么回答康纳的？”杰森有些不耐烦。
“…我跑开了。”迪克尴尬地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盯着地面的一个角落。
跑开了？杰森有些疑惑，逃避不像是迪基鸟做出的事情啊。不安开始占据他的内心，“呃…他有没有…对你，呃，”他又看了一眼达米安，“touch you？”
迪克看了看康纳之前捏过的手臂的地方，“呃…yes？”
这下杰森真的想拿枪开始去突突人了。他抱着手臂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我们不好好梳理这件事？”达米安左看看右看看，他有预感，格雷森和陶德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他再一次得到了杰森的怒视。“好好梳理？”杰森声音大了些，在蝙蝠洞里显得尤其突兀，又觉得不合适，再一次小声地对达米安咆哮，“我们完全都知道康纳对迪基鸟和…”他接到了迪克疑惑的目光，把‘小红’（Red）这个词咽下去。靠，超级小子、红罗宾、夜翼之间的关系真乱，他可不想把自己卷进去，也不希望任何一个兄弟卷进去。但小红，他们没保住小红，至少他和小崽子还能保住另一个兄弟。
“所以，我和达米安不同意你和超级小子在一起。”杰森深呼吸了一口气。
达米安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我了？”
“所以你希望他们在一起？”杰森眯着眼。
“当然不，这一点我同意陶德。”
迪克举起双手，“不，我当然不会和超级小子在一起！”他不可置信地喊出来。
“现在就去告诉他。”
“对，现在就回绝他。”
杰森和达米安把迪克赶出蝙蝠洞，“你为什么不告诉格雷森关于德雷克的事情？”达米安再一次盘着腿坐在老年椅里。
“你还想让他们的关系更乱一些？”他没说出差点没经过大脑的‘修罗场’这个词。
“你要放弃德雷克？”他突然明白了杰森好像要能保住一个兄弟是一个的思想。“我以为你和德雷克关系比较好？”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的，小崽子。”杰森的眼神突然伶俐起来，“我们会把小红从那个小子手里抢回来的。”
不，我们快没机会了。达米安没说话。我没告诉你关于氪星人要入侵韦恩家的事情。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我会救你们每一个人。他暗自发誓。
四
康纳觉得自己搞砸了。他很想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面前把手搭在提姆的肩上，或者揽着他的腰从天空中飞过，或许还能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做过前两项了，不，他还不能亲吻提姆。这是提姆的决定。
提姆认为公开还为时过早。虽然韦恩家对于每个人的私人感情不会予以评论，不过一旦公开，就要做好成为每天被兄弟姐妹们玩弄的对象的准备，接下来就做好心理准备出现在夜翼的‘家庭成长相册’中吧。
他才不想在热恋期成为每天被兄弟们监视的对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知道康纳自作主张跑去找迪克了之后，很想把从巴特那里顺过来的他最爱的马克杯再送回去，要求当然是‘拜托跑到康纳和夜翼谈话的那一天，拦住他’。
在他收到男朋友那条【我要去找夜翼】的短信之后，提姆就开始陷入焦灼期。在接到男朋友急匆匆的那通电话，“提姆，你大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哦，他可怜的男朋友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他能想象出迪克听到‘我好朋友和我弟弟在一起了’后会大发雷霆，因为他和康纳好像违反了泰坦【内部成员之间不准谈恋爱】的原则？可想而知，这个消息让迪克啪啪打脸。
“呃…红头罩和罗宾和他在一起吗？”思索了一阵，提姆认为杰森和达米安是家里最能接受他的私人生活的人——杰森对底下两个弟弟基本就是放养政策，只要不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就没事；而达米安，他恨不得三个哥哥赶紧搬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把他们三个人的房间腾给他的动物小伙伴们住。
康纳当然不知道提姆在想什么，（即使他和提姆那么默契，他从来不理解提姆和他兄弟们的复杂关系）“你大哥都不同意，你二哥和罗宾能同意吗？”
那可不一定，提姆在心里说。他告诉康纳回安全屋之后，挂掉电话，又开始坐在电脑前思考，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列举出各种让全家人同意他和康纳的方案。
当康纳回家时，用他的超级视力扫描了一遍这个屋子。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看到提姆的电脑上的方案R已经被否决，天呐，他是写了篇毕业论文出来吗。他从后面抱住提姆，亲了亲他的脖子安慰他。当他听到提姆心跳的那一刻就知道对方在生闷气。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想要公开。”提姆发出一声软乎乎的气音，从康纳的怀抱中艰难地转过身，把脸埋在对方的脖颈中。
这让康纳调整了一下姿势，蹬掉鞋子，搂着提姆半躺在床上，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令他感到痒痒的。
“我只是想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吻你。不用再提防蝙蝠侠、还有你的兄弟们，得到他们的祝福。”
提姆舒服地窝在康纳的怀里，更加凑近他的脖子，懒洋洋地把嗤笑拍打在那处敏感的肌肤上，“从小大到布鲁斯基本没怎么管过我，你最怕的应该是迪克，他会把你我的黑历史全部公开给所有家人，至于杰森和达米安，他们一定会用毕生精力嘲笑这件事并且恶作剧。不过你更应该害怕女孩子们，一旦我们决定结婚或者更进一步什么的，她们一定会对此尖叫。上帝啊，我好像已经听到了斯蒂芬妮的尖叫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了。”
“我觉得我最害怕的应该是潘尼沃斯先生？”
“阿尔弗雷德对我们都很好，”提姆咂咂嘴，“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包括布鲁斯。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那么慈祥，没有人不爱他。”
提姆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家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全都秃噜出来了，他很想把三个兄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康纳并和他一起嘲笑他们，（不过那太多了，他有时间一定要拽着康纳说上三天三夜）不过一提到女孩们，他想起了神谕。她可是个大麻烦。记得迪克那个‘家庭成长相册’吗，都是因为神谕在背后的技术支持，他才有恃无恐，让全家人尤其是三个弟弟又恨又爱。
提姆想了太多东西了，他最近太累了，要去韦恩集团开会，听那几个技术部和外交部代表什么的在会议上吵来吵去；为了回报杰森替他写的文学作业，他不得不免费帮他搜集两个月的情报；对了，他还得定期回韦恩庄园看看自己的房间有没有被达米安改成动物游乐园。最重要的，还要低调和康纳的恋爱。他已经不想看看这个安全屋有没有神谕偷偷安装的摄像头了。
康纳抚上他软趴趴的头发的手简直太舒服了，他对此产生睡意。“睡吧，”他听到康纳这么说，他闭上眼，听着康纳哼哼着那些从超人那里学来的歌谣。
看着提姆眼下那无法遮掩的黑眼圈，康纳觉得事情不应该再这样发展下去，他的小红鸟总是顾虑太多，他要去做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从提姆身下挪出来，准备先去盥洗室，然后最后一次找迪克谈谈。这一次，他做好了私奔的准备。
五
康纳瞪着洗手池内壁上那坨不明绿色液体。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绿色的东西全部否定了一遍：康纳弯着腰凑近洗手池闻了闻，没有味道，这就不是颜料。他陪着提姆和达米安在韦恩庄园的书房足够多次了，提姆在办公的同时达米安在进行他所谓的“艺术创作”，期间两个人时不时会拌嘴，大战通常会以达米安抹一把颜料甩在提姆身上作为开始，康纳作为旁观者，遭殃的次数多过韦恩家的所有人。
他再一次凑近绿色液体附着的洗手池内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抹了一点在手上，黏稠的感觉不像上次他跟着超人对付从某个星球跑过来的外星人的血液。
康纳盯着自己的手心，一道嫩红的印记提醒他那道旧伤已经长好了。这是某天晚上他和红罗宾一起夜巡，被毒藤女培养出来的新植物伤到的。
那植物的藤蔓抽在胳膊上还是让他有疼痛感的。在看到一些枝条像蛇一样冲着红罗宾飞速从地上爬过去时，康纳赶紧用自己超常的弹跳力跳到他面前，踩断了几条枝条还不够，两只手抱住枝条就将它折断。最后一条枝条在它生命中最后那一刻还气急败坏地狠狠地抽打了康纳一下。康纳反射性地用手阻挡，结果还是在手上留下了印记。然而这条可怜的藤蔓被红罗宾用一个小型炸药炸成灰烬。
康纳和提姆见证了地上一滩滩绿色的植物残液伴随着毒藤女的尖叫声被烧干，在地面上消失。
两个人在毒藤女把整个正义联盟骂了一遍之前就溜走了。
他们可不想用约会的时间听毒藤女想要教正联的那群大人如何正确教导后辈。
难不成是那次的枝条？康纳仔细回想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一些枝条确实是将自己打到渗血，但那些伤口在还没有处理时就已经长好了。或许那个诡异的植物有毒性？战后提姆有提出想带他回蝙蝠洞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但他拒绝了，那些伤口对超级小子来说无关紧要，他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或许毒性是慢性的。就像提姆在厨房的柜子里存放的那些咖啡豆一样，第一次尝试确实难以用言语表达，但和提姆搬到一个安全屋之后，咖啡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也许那植物的毒液渗透到自己的血液中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他才能分泌出绿色的血液，就像瓦肯人一样。
好极了，康纳双手撑在洗手池上，他一定是中毒已久。
他叹了口气，所以他和提姆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吗？
他思念着隔壁房间窝在床上休息的提姆，他要考虑的太多了，提姆要做的工作也够多了。康纳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告诉提姆这个会令他心碎的消息后，提姆会陷入怎样的疯狂——可能会连续几天不合眼寻找治愈的方法，或者跑去威胁卢瑟拿到克隆技术，再克隆几个自己出来？
康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睛，他想起一些斯蒂芬妮寄过来的电视机录像带——那些让他在观看时期时不时需要暂停跑出去冷静的录像带，或许他可以像那些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没有告诉恋人任何坏消息，只是把每一天当作是最后一天。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瞒住一切，但至少作为一个超级英雄，每天都要准备好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牺牲是难免的。
至少不能告诉提姆。康纳想，他可以先去蝙蝠洞让夜翼给自己做个全面的检查。
（蝙蝠洞）
康纳坐在医疗床上一动不动。自从飞到蝙蝠洞里，对着提姆三个警惕到拿起各自的武器的兄弟们说，“我好像生病了。”之后，就被迪克按在医疗床上，被那个长得像安检扫描仪的东西扫了全身。
“他当然病了，居然敢打蝙蝠家的——”康纳听到现任罗宾站在红头罩身后小声说。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红头罩勒令闭嘴。
他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对他们做错了什么事，除了和提姆谈恋爱。但是这件事只有迪克知道，他应该不会告诉他们吧，被提姆的兄长拒绝挺尴尬的，迪克当时好像也很尴尬。万一当时的谈话被神谕给录下来了呢？康纳简直想让巴特跑回到尴尬的那天，提醒自己不要让夜翼身上出现电子产品。
“你的各项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值内。”迪克看着打印出来的报告说，他实在是无法分析出康纳的血为什么会变成绿色的。他捏着那支康纳交给自己的装了绿色血液的试管，或许他应该去找沃利的叔叔帮忙分析一下，生物化学这类东西确实不是他的强项。“你会感觉到头晕或者什么的吗？”
“我没什么感觉。”
“可能卢瑟是个瓦肯混血？”杰森抱着手臂，他想凑近看看这个克隆小子有没有长出尖耳朵。
“但超级小子说话从来都不会说什么逻辑的。”达米安和杰森一样的姿势，站在他旁边。在接受到蝙蝠洞另外三个人的视线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大声说：“我也看过星际迷航！”
“我还需要时间分析。”迪克告诉他，“我很遗憾，不过我会尽力的。”
康纳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愿望，“你们能将这件事保密吗？我还不想告诉提姆。”
迪克在脑海中想象着提姆失落的样子，“我们会…尽力不告诉他的。”说来也是，得知自己最好的朋友将死于中毒而没有任何办法，再冷静的人也会崩溃吧。
“所以——你们能同意我和提姆在一起吗？看在这是我最后的日子的份上？”
康纳这下面对着三个石化的蝙蝠兄弟们。
“你…和提姆？”迪克有些结巴。他觉得前几天康纳还在向自己告白诶，这么快就转移到他兄弟身上了？
“呃…是啊？”康纳快要紧张死了，平常他和红罗宾就已经很亲密了，曾经还被军火库撞到，打趣道怀疑两个人在一起了，但那时他们还没有打算公开。虽然这件事只有斯蒂芬妮知道，但提姆不保证她能不告诉芭芭拉和巴特。
“也就是说——没有你和格雷森？”
这下轮到康纳被吓到从床上跳下来，“什么？从来就没有我和迪克！”他开始手足无措地戳戳迪克的胳膊，“对吧？”
“呃…对。”迪克在两个兄弟快要喷火的眼神下，对着康纳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会同意你追求提姆的，你是个好兄弟，康纳。”他僵硬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误会可开大了。迪克发誓，一会儿康纳离开以后，他一定会被两个兄弟嘲讽到死。不过还好，康纳没有任何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想法。迪克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可无法想象出和自己好兄弟拥抱接吻是什么感觉。
六
杰森和达米安抱着手臂并排站着，皱着眉头，歪着头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兄弟俩永远都不会承认他们现在在无意识的撅嘴，一模一样的表情，一大一小的包子脸。迪克发誓，如果自己不是在双重压迫的眼神中瑟瑟发抖地被按在他们老爸的椅子里，他简直要让沃利跑过来给他们来一个360度无死角纪念照。
“我就知道你在小题大做。”杰森斜着眼看他。
还没等迪克开口，达米安抢先道：“这一次我同意陶德。”
“这不能怪我！”迪克有些委屈，“康纳说话模糊不清的，换做是你们俩也会像我一样被蒙在鼓里。”现在他开始洋洋得意了，自己不论是在女性缘还是男性缘方面都很吃香，当然啦，一切源于他自身的魅力——亲和力与帅气的外表。
“我和那小子可不熟，他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杰森摆摆手，撇了下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达米安，“蝙蝠崽还小，还没开始早恋呢。”
达米安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要挤到一起了，在翻白眼的同时往旁边挪了一小步，“tt。”成年人的世界都那么复杂吗？为什么一定要恋爱。
“你看，小翅膀，这就是你还单身的原因——”迪克拍了拍大腿想站起来，结果又被达米安按回去，“话说到模糊就叫做暧昧，何况又不是没有男孩向我表白过。”
“别逼我打你——”杰森已经伸手摸到了布鲁斯放在桌子上的蝙蝠镖了。
达米安冷笑了一声，“神谕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杰森憋笑。迪克和沃利好到快要穿一条裤子了，当初芭芭拉在某天去找了阿尔忒弥斯吐槽，结果拉着罗伊让他分析两对恋人的感情史，罗伊黑着脸做了一下午的情感分析师，单身狗的糟糕心情差点就让罗伊把迪克和沃利分析成gay了，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弥补回来了。
当杰森回过神来才发现达米安在瞪着自己，他给了达米安一个‘等会告诉你’的眼神。
“不过说真的，”迪克咳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我们真的要同意康纳追求提宝吗？”
“那是你同意的，我和蝙蝠崽都没说话。”杰森耸肩，把锅甩得干干净净，等老蝙蝠回来就没他和小崽子的事儿了。
“明明是我们三个一起决定的。”迪克眯着眼盯着两个兄弟，他才不会一个人背锅，从小到大他替三个弟弟扛了不少布鲁斯的惩罚，“我替你们说出了决定。”他看了看杰森还有瞪着自己的达米安，“同意康纳和提姆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他强调。
然后蝙蝠洞里就回响着杰森手机的消息推送铃声。
达米安看着杰森从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他踮起脚瞥了一眼屏幕，这个消息令他大惊失色，“你居然关注了超级小子脸书？”他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还设置成特别提醒？”
迪克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了，他觉得如果小翅膀要是个gay的话，十有八九也会找罗伊（虽然罗伊有女朋友）他可不觉得康纳会是小翅膀的菜。
“别扯了。”杰森翻了个白眼，“在迪基鸟以为康纳向他告白之后我就设置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要从网络开始——”他的手指滑向屏幕，点了几下之后，“我操——？”蝙蝠洞里回响着他的咒骂声。他也丝毫不介意被迪克踢了一脚，“注意语言。”
“他发了什么？”达米安挑眉。
杰森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有一张康纳搂着提姆的合照，还有一句【big day】。
“这…光速都没这么快吧？”
迪克凑近观察了一下，“斯蒂芬妮还点了赞？”他快要发出斯蒂芬妮似的尖叫声了。
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难道没有吗。达米安弯腰把阿尔弗雷德喵抱在怀里给它顺毛，成年人的感情世界真复杂。
（哥谭某安全屋）
康纳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飞那么快过。他飘在空中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从窗户翻进去。
顾不上提姆还窝在被窝里睡觉，他摆出一个笑脸，“提姆？”他轻轻摇醒了对方，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他会抓紧和提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肿吗惹——”提姆半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咬字不清。
康纳揉了一把他支棱的头发，亲了一口，“我们公开吧？”
“好，听你的。”提姆再一次倒在康纳胸膛上睡了过去。
七
事实“真相大白”的日子，真的要比过去偷偷摸摸的地下恋要舒服得多了。提姆现在已经沦落到晚上闭着眼睛睡觉都能笑醒的状态。虽然他和康纳只是对他那几个蝙蝠兄弟姐妹们公开，布鲁斯还在瞭望塔处理联盟的事情（他简直想大喊正义联盟万岁了），阿尔弗雷德或许早就已经猜到了他和康纳的关系。
这就足够了。
他和康纳不用再躲躲藏藏，即使这对小情侣的活动范围只是扩大到了韦恩庄园和蝙蝠洞两个区域。
提姆和康纳有段日子没有什么任务了。
这段时间哥谭风平浪静，那些蝙蝠侠的死敌们都老老实实地消失匿迹，蝙蝠侠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哥谭了（前段时间在外星法庭上令几位大人们精疲力竭，之后又马不停蹄地飞到外太空处理一些事情），活跃的是红头罩和罗宾，红罗宾和超级小子——超级罪犯们可了解这几个孩子没有大人的看管是怎么巡逻的，也许他们在私底下约好了等那只大蝙蝠回来后才出来作乱。
已经好几天都是红头罩带着罗宾出来夜巡了，这座城市有些安静过头了，也许是因为夜巡的是他们俩吧。红头罩快要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日子了，他甚至有点想给军火库打电话问问要不要出来喝酒。
夜巡一圈之后，他坐在某栋大楼的墙边上，双腿在空气中打晃。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鼓着脸的罗宾，他忍住丢下他想要去和朋友喝酒的欲望。
“我不想那么早回家。”达米安闷闷的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
杰森学着迪克安抚达米安的样子，把手放在他的头顶，隔着兜帽，僵硬地揉了揉，“你不需要做作业吗？”
达米安从他的魔掌下挣脱出来，斜着眼看他。
“好吧好吧。”杰森把自己的双臂举在空中，示意对方自己毫无恶意。“你要谈谈吗？”心里暗自骂道老蝙蝠到底是怎样养孩子的，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早熟，有一个还早恋。
“德雷克和肯特真的是太烦人了。”达米安撇着嘴说。
啥？杰森皱眉。
“自从他前几天搬回来住，你知道，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
杰森脸色一变，“他们…你，呃，你听见了？”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不到四点绝不睡觉。”他已经被学校的老师找过谈话好几次了，他的小麦色皮肤因为睡眠不足而变白，他的眼下已经开始出现能够和德雷克相比的黑眼圈。那位尽职尽责的老师甚至开始怀疑韦恩先生出去花天酒地，家里没有人管一管这个儿童的生活。
自从他的兄长们搬出去住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戴耳机睡觉这个习惯了。当德雷克再一次睡到他的隔壁，那天晚上他爬上床，整个人都崩溃了。
事实上，达米安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们两个讨论一些他不想听的事情，他对德雷克和他的小男友的悄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有时他们会凑在一起打游戏，达米安会躺在自己的床上瞪着天花板，在脑袋里模拟出一些场景，或者在思考隔壁两个人玩的游戏的名称，暗自嘲讽两个人都是渣渣（这种游戏他一下午就能打通关）。
更过分的是，德雷克居然当着超级小子的面处理那些韦恩公司的报表以及一些科技研发的机密文件。
一开始达米安还没听出来。当他听到康纳模糊的声音：“你在这些句子下面划线干什么？”
“开会的时候要特别说明…”然后又是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他猜测德雷克这时的脾气已经变得火爆，因为他快要把键盘敲烂了，鼠标刚才已经飞到墙壁上了。达米安还有些心疼超级小子，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哄着德雷克这个烂脾气的幼稚鬼，不过认真的？在家里处理公司的业务？在房间里还有个外人的情况下？他简直想跑过去敲他们的门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德雷克一样熬夜，他还要保证充足的睡眠，长高，成为第二个蝙蝠侠。
想起来半夜听到的这些声音，达米安就气愤地想拿着刀跳下天台，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里溜达一圈。杰森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现在简直想拿枪崩了那只替代品和他的小男友。
他把嘴边那一连串的脏话咽下去，脸色发青地看着达米安。这孩子这些天是怎么睡着的？还有替代品和超级小子居然玩这种不要脸的play？就算其中一个命不久矣，也不能做那些上房揭瓦泯灭人性道德沦丧的事情。看看，老蝙蝠只是出个差，小鸟们就无法无天了。他真为韦恩家的未来担忧。
看来他有必要给老蝙蝠还有迪基鸟打个电话谈谈这些未成年的教育问题了，当然了，这事儿可不能告诉阿尔弗雷德，可能会把他气出心脏病来。韦恩家可是需要一个万能管家，能把老蝙蝠管得服服帖帖的那种万能管家。
然后他的脸书又出现康纳的推送了，杰森点开那张照片，提姆背对着镜头正缩在被窝里睡觉。配文是【my boy】。
去你的男孩，这明明是韦恩家的小子。杰森咬牙切齿。
看来他真的要和韦恩家的大家长谈谈了。
八
“好吧，”提姆抱着胳膊，“你到底说了什么？”
“呃…”康纳吞吞吐吐，“什么我说了什么？”
提姆换了个姿势坐着，但仍然令康纳不由得打颤，“或许是你做了什么？迪克杰森达米安倒是习惯我们的关系了，但他们总是开始——”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些眼神——迪克有时会一边叹气一边拍拍自己的肩膀，杰森总是尴尬地回避他的眼神，还有达米安，他压根就开始躲着自己，即使在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他都不会这样做。提姆感到焦虑，他们对待自己的方式就仿佛在怜悯，仿佛他陷入可悲之中。
“他们开始同情我。”提姆告诉康纳，“我知道，我们的公开会让你放松，康纳，但你真的不太了解我的那几个兄弟。”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给康纳看自己的脸书主页，他最近发布了许多他和康纳的老照片。“你看，那次我们在夜巡后照的，我都将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了，他们居然默许了。这是罗宾的忌讳。”他又往下划拉一下，“这次是我在你睡着时照的，他们居然也完全没有意见。”
提姆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就像是，兄弟们和康纳合伙瞒着他什么，却又开始纵容。他承认，他们给了他足够多的个人隐私与空间，他很感激，同时又觉得毛骨悚然。于是他开始一次又一次挑战他们的底线，从手机里翻出那些老照片，那些能够证明自己和康纳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谈恋爱的证据，统统发布出去——只要他的兄弟们足够关心他，他就免不了被一顿臭骂。说真的，他现在倒是希望迪克的抱抱、杰森拳打脚踢的关怀以及达米安的冷嘲热讽。
提姆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康纳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爱你，提姆。”他叹着气告诉他，双手抚住对方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就在这儿，好吗？我不会去任何地方——即使我离开，你也要知道，我是一直陪着你的，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陪着你。”
这下轮到提姆茫然地看着他的小男友，“呃…你要去哪儿？迪克又给你什么远程任务了？”他僵硬地动了动脖子，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理解康纳的意思，“没有我？”
康纳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把脸。“提姆，你本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而我也不能告诉你。”
“怎么，你出轨了？”提姆笑着说。
康纳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再一次叹了口气。
“你真出轨了？”提姆挑眉，迅速运作他的大脑，仔细回忆着过去几天康纳的一举一动。
“不，听我说，提姆。”康纳轻声说，“那天晚上我们打败了毒藤女之后，我想我可能中了一些她新发明的毒粉。起初几天我觉得没什么作用，可是后来几天，我的伤口中渗出了一些绿色的液体，这是我洗漱的时候发现的，感谢我们洁白如新的洗手池，然后我开始头疼心痛呼吸不畅，那感觉就像我遇到了氪石一样。”他开始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发颤，“当时你睡熟了，我去了蝙蝠洞，夜翼他们对这些病症无从下手，所以我们一致推测出一个结果——”
“你要死了。”提姆干巴巴地替他补充道。
康纳闭上眼。“是的，我要死了。”
提姆低头睁大眼睛使劲瞪着床单，试图把眼泪憋回去。这不对。在他们打走毒藤女的当晚，他就给两个人做了全面的检查，虽然不是在蝙蝠洞，但他的仪器与蝙蝠洞的检测装置没有什么差别——康纳当时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几天就能长好的那种。
这不对这不对这不对。那晚毒藤女的花粉是一些失败的作品，所以她才会跑出来大发雷霆，她的那些花无法在哥谭的一些恶臭角落存活，所以她才会抱着植物跑出来虚张声势。提姆调查过了，在对抗的过程中，毒藤女嘴里念念叨叨的那些信息足以让他分析出来事实真相。
“康纳，”提姆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迪克重新给你做血液检测了吗？”
“没有。”康纳摇摇头，“迪克看到我手上的伤口长好了就直接用的我带过去的液体做了检测。”
提姆手忙脚乱地下床飞奔到洗手间，掏出放在柜子里的棉签，扫描了整个洗手池之后终于找到残留的那部分，他用棉签沾取了一点残留物。
等他终于把那个装了棉签的试管放在装置里时，康纳站在他身后。“我们会一起面对。”提姆冷静地说，他没有回头看着对方，“我和你。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能把这一切搬回正轨。”
康纳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爱你，提姆。”
当康纳拿着检查结果时，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抱住洋洋得意的小红鸟，“天呐，提姆，我可真爱你！”他收紧了环绕在提姆腰上的手臂。
“下次你不能再这样吓我了。”提姆把脸埋在他的肩颈，闷闷地告诫对方。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啦。康纳看到的绿色液体是那棵植物的内液，就像植物的血液一样，那液体粘在了洗手池的那块地方，顽强地附着在那里。而康纳洗手时没有注意，把伤口崩开了一点，在到达蝙蝠洞之前就又长好了。
“我头晕心痛呼吸不畅你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你太爱我了，你怕离开我。”他的罗宾男孩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好吧，他接受这个解释。
康纳的手机在这个温情的时刻响起，他不得不从这个拥抱中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后，脸色发白。
他放开怀里的小男友，“提姆，我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来自红头罩的问候：【我知道你和鸟宝宝做了什么，我得和你们俩谈谈】”
提姆觉得是时候先向布鲁斯坦白了。
九
提姆再也不想见到杰森了。这可不能怪他，谁让杰森坐在小圆桌的对面，一脸“我们的谈谈，小子。等B回来了我还会谈谈你的教育问题”，（别问他是怎么从那张臭脸中读出这个信息来的，他就是知道）这可不妙。以去洗手间为由，提姆蹲在马桶上用自己手腕上的扫描仪黑了法外的频道，他以罗伊的口吻要挟杰森立刻去趟星城。
杰森找不到罗伊的。他和星火出门旅游了。现在提姆只要拜托星火拖住她的男朋友就好，而代价就是他要穿上小时候那身罗宾装认她蹂躏（鉴于罗宾时期的他和现在的体型没有变化），她喜欢一切她认为可爱的东西，或人。
提姆想起星火的拥抱就感到头皮发麻，他不喜欢接触，康纳除外。不过这是为了康纳能够在红头罩手下活下来的手段。所以，对不起啦，罗伊。提姆在心里道歉。
“你就一定要在一个未成年面前秀恩爱吗？”迪克看着从厕所出来就一直缩在椅子里，埋头发短信傻笑的提姆。他的内心则担忧着达米安，自从他最乖的弟弟早恋了之后，他就开始担心这个最小的弟弟。
“你从来没有关心我？”斯蒂芬妮装作不开心地嚷嚷。
“那是因为你和德雷克早就开始早恋了。”达米安没好气地替迪克反驳，他可了解他的前任罗宾和前前任罗宾那档子屁事儿了，在他刚到这个家之后，他经常因为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热恋行为而表现地，用迪克的话来描述——孩子气。就像小朋友看到父母亲热一样。
“而且我还很惊讶提宝你和斯蒂芬妮之间一点都不尴尬。”迪克趴在桌子上说：“当然了，我没有想要你们分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呃——”他皱皱眉，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开了。
斯蒂芬妮一把抓住提姆的胳膊，“提宝现在是我的好姐妹啦。”
提姆做出一个扭曲的表情，让达米安不忍直视。“你认真的吗，Steph？姐妹？”
“所以…”达米安尴尬地看看两个人，干巴巴地问：“我是又要多出来一个姐妹而少了个傻逼哥哥吗？”
“但我还是不明白。”迪克挺起胸坐好，伸出一只手指头指向提姆，“你是怎么向你的前女友出柜的？”又指了指斯蒂芬妮，“而且你还接受了他和康纳？”
这下轮到提姆和斯蒂芬妮哑口无言了。斯蒂芬妮从一开始就知道提姆和康纳的事情，比这个家的任何人都要早，也许除了阿尔弗雷德？（他们至今都不知道那位受人尊重的老管家是否早已知道这件事）
说实话，斯蒂芬妮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只觉得提姆幸福就好，而提姆现在就很幸福。不是说她和提姆的那段日子令他感到不适，她和提姆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一致觉得两个人做家人就好，即使不是情侣，她也还爱他，而他也爱她。
所以在提姆拜托她向兄弟们保密时，她几乎是毫无犹豫就同意了。
“他现在很幸福，”斯蒂芬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这是最为重要的。”
迪克笑了笑，他也希望坐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女孩幸福。“但我还是没想到，你和康纳能够进展那么快——”他耸耸肩，“我是说，他才追了你多久，你就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还毫不在意地在我们面前放闪——”
他追了有够久了。提姆摆出一个坏笑。这件事可不能让兄弟们知道——他在发现了康纳隐藏的事情的真相（康纳试图向他解释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就一直在想那些私奔的方案，从方案A到Z，提姆甚至用他娴熟的程序员技能用电脑模拟出一个算法，运行那些方案，无一都是被兄弟们或者蝙蝠侠给抓回家。
“所以你们在意的是什么呢？”提姆盯着迪克，手指敲打着桌面。
哇哦，斯蒂芬妮在心里大为感叹，她对提姆·德雷克-韦恩可是足够了解了，她可知道现在提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迪克的打趣，就像他在公司那些无聊的会议上对待小瞧他的下属们。
“我和康纳吗？迪克，你把康纳从卡德摩斯救出来之后就和他一起长大了，你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善良、正直、蝙蝠侠都能够接受他——”
“这可真肉麻——”达米安撇撇嘴。
斯蒂芬妮立刻冲他“Ssh——”然后抢过勺子，迅速塞了一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果沙拉在他嘴里。
“这不是重点！”迪克和提姆都忽略了看好戏的弟弟妹妹，“重点是你和康纳——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是上面那个！”他下意识看着被自己吓到张着嘴的提姆只能发出“呃”，以及迅速被斯蒂芬妮捂住耳朵的达米安，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提宝，他可能会弄伤你——等等，蝙蝠侠不知道你们的事——他不知道吧？你们告诉他了吗？”
“我会告诉他的，等他从瞭望塔回来以后。”
斯蒂芬妮和达米安坐在一起，分享着一盘水果沙拉，头在迪克和提姆直接摇摆不定。哇哦，两个人在心里一齐感叹道。
十
“嘿老蝙蝠你回来了。”哈尔对刚回瞭望塔的蝙蝠侠摆摆手。“哦对了，你家知更鸟给你留言说得和你谈谈——”
蝙蝠侠停下手中整理闪电侠上交的报告的动作，“哪只？”
“呃…”哈尔皱皱眉，他每次从OA回来都发现蝙蝠侠换了只小鸟，他用绿灯戒指在旁边具象化了提姆出来，“瘦瘦小小的这只。”
可能是要谈公司的事情？布鲁斯想，提姆很少找自己谈心，他对待这几个孩子不算得心应手，但毕竟都是在自己身边待了几年的，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长大，对于他们的性格，布鲁斯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
别又是和达米安或者杰森打了一架。他叹了口气。几个孩子之间的相处问题他真的要好好处理一下了。
“不是我说，你家知更鸟和蓝大个家的小子感情还真好——”哈尔笑眯眯地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后辈一样，“可以说是任何事都粘在一起了吧。不过你们家一个在哥谭，一个在大都会，跑来跑去的不麻烦吗。”
蝙蝠侠黑着脸看着他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
“我觉得他和那小子就像我和巴里——海滨城和中城的距离和哥谭大都会差不多？但巴里可是闪电侠，十分钟我们就能见面，除了我回OA——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而且他们俩还是学生吧——？”哈尔静止不动的时候终于发现蝙蝠侠早就消失了。
靠，每次都不听人把话说完。绿灯侠撇撇嘴。
“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事？”
布鲁斯潜入提姆的安全屋时，屋主正和超级小子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提姆丝毫没有被蝙蝠侠的出现而吓到，他拉着康纳站起来，和布鲁斯面对面。“是的。”
蝙蝠侠面具后的眼睛眯了起来，“Hmmmm——”
“听着，我和康纳，即使你反对，我们也已经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布鲁斯说，他想起哈尔和巴里曾打趣着这些小辈们，他们私下的感情比大人们的还要多。
啥？提姆和康纳转着头瞪着对方，就这么简单？提姆甚至已经写了一篇论文，标题是《红罗宾和超级小子不应该被拆散》。当他们再一次想要瞪着蝙蝠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从这个安全屋中消失了。好吧，毫不意外。
当蝙蝠侠再一次在哥谭的夜空中荡着绳索时，他的大脑也在不停地运转。红罗宾和超级小子从搭档变为情侣，怕是没有出乎一些人的意料。他们的关系太亲密了。而且他对于提姆的性取向也没有什么意见，康纳对于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康纳的话，布鲁斯还比较放心一些。自己也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善良、勇敢，有同情心，他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蝙蝠侠落到一只滴水兽上，仰视哥谭的夜空，他的披风在空中随风飘动。那么问题来了：他是不是该担心夜翼和闪电小子、红头罩和军火库、罗宾和…？蝙蝠侠摇摇头，罗宾还小，而且在自己身边，他相信自己能教育好这个小儿子的。
等到另一个超级小子出现的时候，蝙蝠侠才得到‘所有事情都应该做好plan B’这个教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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